細個其中一種玩具係麵粉。阿婆或者阿姨會搓舊麵粉俾我玩。 一玩玩成個下晝,玩到舊野由白雪雪變黑炆炆濕滋滋玩到乾憎憎。 玩咩呢,完全無厘頭,搓圓拑扁,有時搓下人形或者類似動物既野。 多數我係變成一粒粒一條條或者一舊舊,然後又將佢地搓返埋一舊。 重重覆覆咁。 細個好多玩具,咩遊戲機都有,人地玩Gameboy我已經玩Gamegear。 但係好快掌握到個pattern某個configuration就算唔打爆機都冇興趣再玩落去。 但係都係中意玩麵粉。 或者裸屋企D櫈仔棉被紙盒膠袋綁埋一堆起地上面拖來拖去,或搭成一個難民營,然後捉埋隻貓阿妙匿入去。 抽象,漫無目的,冇輸贏,自我陶醉,旁人難以評定價值,實在可以揸起手有手感既野。 其實到而家大個都係咁。諗落跳舞對我來講都係咁。 你說,成世人都癲癲duckd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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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
Friday, 28 May 2010
一直喜歡足球員的球衣。即使那麼激烈的運動,他們永遠穿著那沿著頸和肩之間的密實圓領球衣,及膝的長襪,尖長貼腳的波boot。看著他們在草地上奔跑,在敵友之間轉身穿越,以至整體的走位佈局,時間和空間的交錯變幻﹣﹣他們實在叫人瘋狂。對我來說,一場足球,一個milonga,叫人沉迷的地方是一樣的。 是把身體放在一個空地上跟另一個人用自己的身體玩遊戲。 是那一種暴烈又優雅的、叫人要失控卻要完全自控的美感和力量。
寬心歡心
Friday, 23 April 2010
繡花拖鞋穿了六年,破了一些日子,終有時間往北角英皇添置。 店在炮台山地鐵站附近,匯豐銀行對面,一座舊式大廈的橫巷裡。 大紅、翠綠、寶石藍、黑、金,厚絨、薄絨、尼龍、絲絹,金魚、牡丹、雲段、鴛鴦,交錯的配搭,一雙雙整齊放在玻璃櫃子裡。 我抬頭看,我蹲下來看,就是挑不出所以然來。 很多事情都不講究了。日常生活叫人不似人型,即使你知道怎樣是活著的樣子,但已經沒有力氣支持那排場。 但有些淺薄的表面功夫還是喜悅得能微笑一個黃昏。 我真的不穿其他拖鞋。 只穿英皇的繡花拖鞋。 後來買了一雙粉紅絹底繡桃紅牡丹綻放一朵襯綠葉。 在家裡穿著它們,實在不明白女人怎麼迷戀如此濕碎的物事。 自己偷偷歡喜,沒有人能分享的寂寞,冒著被男人瞪眼說物質主義或完全冷淡對待的危險;即使同行也意見紛紜,有嫌老土,有不以為意--所以也達不到拿出來爭寵爭取認同的目的。 一雙繡花拖鞋畢竟只能達到一個目的--它們說,這是一個穿繡花拖鞋的女人。 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去了Comme il Faut四次。走上一層樓梯,按門鐘,裡面是穿著黑色衣服的女生。 店僅幾百呎,木地板,地毯盡頭一座大鏡,兩邊是梳化;鞋子都不陳列,黑衣女生問你穿什麼號,請你坐下,然後走入後室。 她們抱著十多雙高跟鞋子出來,逐雙打開盒子,裡面或者是七厘米八厘米九厘米鞋跟、或者是艷紅孔雀藍黑碎花碧綠裸肉色、或者是露兩隻腳趾全部腳趾露足踝蝴蝶結交叉帶、或者是绒是絲是絹是滑皮是壓紋皮是布是膠…然後我們逐一說不。看了幾十雙,慢慢便知道自己要什麼,本小姐鍾情最簡單的款式,黑或紅更佳。可是那麼狹窄的要求竟然也有很多選擇。最後我買了六雙,其中一雙是紫絹一條條幼交叉帶,足踝處翹起一個小小的尖角,似揚起的小指又似美人「啄」。 在座不同國藉同行以自家語言讚嘆,天呀!Bellissimo!!Fetching!!!看著彼此在地毯上貓步,鏡子裡的神色是凝重的,太多選擇也是問題。 有時有男士陪席,他們一般極好耐性,微笑著沈默,他們會心底裡在取笑女人的虛榮嗎,或者完全不能明白我們的大驚小怪而冷淡。他們有兩三個說我們男人只需要一雙皮鞋,女人卻要那麼多雙。 喂,可是你們打量著我們的足踝和小腿時在想什麼呢。那些三吋高跟鞋跟,絲帶從腳背漫延綑綁至小腿…我真的想在門前搞一個君子調查了。當然我們也有Converse和人字拖,好跟你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市中心趕去看一套電影,或者這個週末便去沙灘吹吹風。但當一個女人穿著高跟鞋,她實在告訴你,她是一個女人。我們也不怕穿上去,只盼你長得夠大去明白這是苦心經營,又不要長得太大至已經無法明白,明白我們是另一種生物我們有不同的面貌呢。愛女人的男人?還是愛男人的女人?同一個遊戲,當然你可以講原則講責任講理論,但今天是星期五,過兩天便星期一,不玩白不玩,籌碼握在手中固然不會失去,但大家對著R手指又好無謂囉。
消失了的社會課健教課
Thursday, 8 April 2010
…it’s clear the workout’s success is, in large part, due to its sheer enjoyability. Ten minutes into the class, and everyone (myself included) is sporting a Cheshire-cat-sized grin. It’s hard not to: the soundtrack (a heady mix of Latin, African and pop beats put together in-house by Zumba Fitness’ own music producer) is disarmingly infectious, […]
選擇
Wednesday, 24 March 2010
在布宜諾斯艾利斯,人生老不熟,於是早起碼十五分鐘到上課的地方,沿途便溫習筆記。到達後換鞋,緩步走,感覺地面,熱身,在腦中重溫老師的提點。 希望每一課都可以把身體的張力加深幅度拉闊。讓身體從小處活過來,從而可以把聆聽到的音樂向你細訴。探戈,好像那耳語。即使最動盪人心的話亦應一如出於胸腔深處只傾注在你耳邊。 堂上即使沒有舞伴,先熟習著整個流程,然後根據連貫性把舞步分段,找出裡面學習的重點,力度速度的配合,身體的扭動與重心垂直的差距感。假若不在堂上找到這種感覺,之後恐怕也不會做得到,換句話說,那一課是白上的。 總可以約莫記下每一步然後背出來。那視乎你想用你的腦袋還是用身體跳舞。我希望有一天我真的用身體跳舞。那麼我只能以最原始又最直接的方法,用身體去學習。學習身體在空間安置轉動的感覺,壓縮和擴張的感覺,與另一個人一起經歷這些感覺的互動的感覺,而不只是前後左右概念上的變換。 那一次我問Damian有關那一個動作的原理,他說完,我又走去問Nancy。不是我不相信其中一位老師,而是我知道他們的答案會不同,他們的出發點不同,著眼點不同。他們並且能夠用兩句說話即擊中問題的核心,說明原理。 舞步是表象而我們凡夫俗子總是被表象迷惑。大師是看破表象,直指力量和空間的規律和原則。他們的說法與宇宙的其他很多事情相通,簡潔,優雅。 我跟妹妹說這是我老師,我學的都從他們而來,但我跳的跟他們跳的風格百份百不一樣。上課,學習有趣在哪裡呢?難道有趣在我學別人的每一步?即是他們是我老師,我也不想學他們的每一步。學步是書法裡的臨貼,掌握了大師的方法,然後我們有自己一張全白的宣紙去裝一個字裝一篇字,一橫一豎行氣可能帶著師傅的影子,但裡面有你自己。 上班,我們已經不是做我們自己,即使多優秀,裡面有多少你真想法真性情呢。唸書,當中又有幾多是為了應付制度,幾多是為了自我的尋找和完成呢。 跳舞,探戈甚至不崇尚比賽和考試,其實,是為切膚之快,進一步是心靈的滿足和與另一個人和諧相處的平安。這些快樂,完全可以在上課,練習,而不只是週遊舞會中獲得。這是我學習及跳舞的快樂。 我想說的是,快樂,我的快樂,不是抽空的,它是在某些情況下才出現的--學習的態度,投入的程度,付出的時間和力量,老師的指引。這些是個人為自己的生命的選擇。 我書寫下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種種快樂,不是偶然的事件。我也不想我的快樂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偶然。太可怕了,對我來說,如此的人生,那麼茫然那麼不著邊際,一次又一次去追求著等待著快樂的降臨,那種一生不可自決的不自由。
九月廿五日是星期五
Friday, 28 August 2009
你有去過那些迷你音樂會吧。一百幾十人,裡面都是自己的朋友,就算不是也孁時好像變得是,各自的亂坐著或站著,有些走了到外面去抽煙透透氣,談笑間你又喝掉一杯酒。我們近得能看到表演者的面容,他的舉手投足。他額角上都是汗,有人從旁邊給他一張紙,他笑著說謝謝。沒有裝置,沒有編排,只有人,台上的,台下的,以及中間的互動。明天的娛樂版不會刊載,感謝主。回到公司你跟哪位同事說起也未必有人知道。可是你記得那一晚一個新相識的人,他說他是鐵路工程師。你見到有人穿著花裙子。你見到其他人也看著花裙子。有點擠,她第一次挽著你的手臂,談笑了八分鐘(你無法不計算著)。音樂響起之前,你們說到二零一二世界末日的各家理論。那杯餐酒不是最好,可是它剛好安慰到你疲累的靈魂。你說過話,你靜過下來。你想有些事情發生,你不想太多事情發生。 是的,世上無絕對,這卻是人生裡面其中一大情趣。 那是一種共同的城市生活。 這是一個下班後去chill out的派對。 這是一個milonga。 如此壁人在你我中間跳舞。太接近,他們中間互動的速度和無間的力量超越你的想像,你以為在做夢,你想不到你都可以是YouTube裡面坐在旁邊的人。他們未必會再來香港,你這生也未必會去布宜諾斯艾利斯,下次的機會可能已是下輩子,假如你相信有下輩子的話。 九月廿五日星期五晚,夜晚八點玩到一時,京士柏香港欖球總會會所,先到先等。我穿全白或全黑裙子,來跟我,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