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s for the Month of April, 2008

日光吐露牆壁的底色,你問,是紫嗎。我說,太黑太光的時候是白色,只有在自然光線下是紫色,下午,小睡中驚醒,睜眼,窗外雲白,牆壁暗紫。顏色也有顏色的時間。學著沏茶,一邊告訴你茶具是手繪的,我以為細節的精緻能討你歡喜。你拈花一樣輕輕拿起茶杯,只說活著仍然是好。你的俗套令我感傷俗套的人生,你只笑著叫我小心燙手。那時侯對你死心塌地,因為你對我笑時,在你眼中,我是唯一的,是一個孩童,又是成年女子。你把憐惜存在笑容裡面,我的溫柔從你處獲得,溫柔是冬最後一場雪,她們落下,落到大地上面,融化成水,滋養人世,安撫物種,春來花開,花叫人惋惜,花叫人歡喜,人惋惜,人歡喜,來來回回,便一生。你見我隨處放著繡花衣裳,窗旁玫瑰委謝,地上一個個空酒瓶,永遠看不完的牡丹亭驚夢,我探戈探戈探戈,你只覺繁華,不以為瑣碎虛偽。在你廣大世界裡,人像有了個底,不會無止墮落,你畫了一根線,我在上面站著,便安穩。後來線墜了,發現我始終不過是站在自己的雙腳上面,你也不再有心情畫出那條裝飾的地平線。我們脫開了彼此,牽掛是真,但不至於今刻的你我有實質意義。 事後我想著nostalgic和surreal的關係。超現實的事情總有戀舊的成份,它們重新整合了過去印象的雜碎﹔而戀舊是超現實的,回憶是想像,也是夢。

人生要盡歡應愛舞蹈

對於舞蹈,最初的印象是梅艷芳冰山劈開劈開救災張國榮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我愛你愛你不顧一切。舞蹈是一種舞台上遙不可及的表演。後來學的芭蕾舞是一個學藝學毅的過程,是它令一個不可一世的孩子變得踏實﹣﹣世界的確在你腳下,問題只是你夠不夠力實實在在踏下去,把世界變成你自己的世界。青春期放學後在禮堂學社交舞,因為青春,青春便很想社交,以為社交舞裡面有社交。對我們這一代,舞蹈要不屬於舞台上的人,要不屬於自己的孩子,要不屬於過去的自己,要不屬於星期日中環的外藉女傭。可是看粵語殘片,裡面盡是舞蹈的片段。這些片段裡面的都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他們有肥有瘦有老有嫩有男有女,他們自然快樂地起舞,舞步是他們生活的一部份。沒有需要很認真很有負擔地去跳舞,沒有介懷自己跳不跳得好,就好像笑容一樣,笑得好看笑得不好看,只要開心便笑,只要開心便跳舞。看著這些非常有趣的片段,我深信在香港,音樂和身體活動,個人和集體,曾經自然地融和在一起。我嚮往的是這個和諧﹣﹣人與人之間的和諧,人與自己身體的和諧,音樂和人的和諧。這個和諧屬於每一個人,不需要任何文化或教育背景。如果要相約一起去唱K都起碼需要大家懂得同一個語言同一個時代的歌曲,舞蹈是這些共同都不需要,你有手有腳就得。 阿根廷探戈屬於任何一個人。看的人,跳的人,聽的人。不用任何理論去懂得。探戈是完全感受而已,探戈只是一首又一首以西班牙文唱出的情歌而已。上次Lucia y Alvaro表演那一首歌曲叫The Day You Loved Me,震撼我至今。我不懂西班牙文,但我感動至哭泣。他們怎樣以舞步去表現懷念和深愛,我好像這生從無經歷過如此深刻的懷念和深愛。他們五月來,會用舞步說什麼故事? 他們五月來,你會否想看一對戀人如何以他們的身體說怎樣的故事?   Tango Temptation   Tango Party at private club Butterfield’s, Taikoo Place on 3 May 2008   $480 for everything including Lucia y Alvaro live performance, buffet dinner featuring Argentinian beef and wine Come. Open your eyes. Open your mind. Open your embrace.

早餐(一)

如果可以選擇還是不用別早餐的好。從來不能早起,也沒有想去克服。上班每朝都呻吟,只覺春宵苦短,人生無謂,唉唉。不是那天與你談起,我都不會整理對於早餐的印象。 那次去暹粒,住Hotel De la Paix。自知總是很花費,但無法看不到物質裡面微小的差異,例如白色裡面有醫院白,有埃及綿白,有珍珠白。小而簡潔的旅館,整座白色的建築物,每處是幾何的組合,直線橫線圓或方。裡面住滿寧靜的客人,大家不穿著哈囉吉帝去搶水果三文魚,感謝主。 去吳哥要趁早,太陽普照的時候,叫眾生畏懼。和平飯店裡有庭院,當中幾張偌大的吊床,可以坐在上面吃早餐。鳥在叫,我說,還是坐在桌上好。吃Egg Benedict,吃湯麵,吃泡飯。不記得咖啡是否特別好,只是心情特別好,空著的肚子只為慢慢填滿,出發去看神廟看佛象,那些要跳出來的仙女,人生如夢。 曼谷半島酒店的早上,可以坐在河邊,勤勞的泰國人坐著小船在河上穿梭。陽光通常好得不得了,叫人睜不開眼的金黃,滲到髮膚,處處都是平安,整個人都自滿起來。喝他們的咖啡便不糖不奶,因為都不需要其他的味道。隨便挑一個多士麵包吧,勿忘去抹上新鮮的蜜糖,一個維尼小熊裡面的honeycomb放在一旁,涙下的蜜,濃稠而緩慢的落下,要等,要站著等它們落下,直至太多,直至不夠。嗯,太過苦盡甘來。幸福是其餘都記不起,實在記不起之後吃過什麼,我這個人就是奇怪,去到每一個角落,如果有一碗熱粥,我到最後都只是吃一碗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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