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s for the Month of March, 2009

海的事情

那究竟是冷是暖。她都忘記了春天,就是這樣的。公司的人都走了。她在夜裡,打開窗。沒有人示威了。車都沒有了。有時半夜在公司離開,這條路的士也沒有。她站著,等到地老天荒。 在這古老的建築物裡,是她的辦公室。她是低級職員,她坐在靠山那邊。老闆坐在向海那一邊。不過都沒有海了。那也是老闆的決定。她不取笑他們。不詛咒他們。她只是靜靜看著他們。她見過太多不懂得海的人。那根本是一個人的心地。海的意思,不是在高樓大廈看出去的背景。海不是概念。就好像愛都不是概念。概念有趣,但不是一切,甚至只是事物的很小部份。 她小時候常常去海灘。玩水,玩浪,玩沙。水推過浪,浪推倒沙。然後從頭開始。小六跟喜歡的男生去石澳。中學的暑假到石澳沖浪。即是被浪沖。不理有沒有泳衣。水髒。有時有垃圾或排泄物在浮。水髒但快樂,因為人快樂,於是便不計較外在的事情。那時不流行投訴。如果是現在,她大可投訴三千次。嗯,做果行厭果行。人是怎麼賤格下流無聊起來呢?不過是因為不快樂。她為他們難過。她失戀的時候每個夜裡坐在海邊流涙。沒有任何世上的事物能夠裝載她的傷心。除了海。一次坐著帆船出海。被海風被海浪的聲音被濺起海水被無邊的海包圍。她又在海裡把她的心找回來了。是大自然令她感動。提醒她不過是大自然的一部份。有人如大海般焚毀她。後來她知道只是她自己向著海走去。而不是海浪要來湧淹。她又記起,那一套叫雙城故事的電影,有一個電影製作室叫UFO,裡面曾志偉說,原來我這生沒有腳踏實地過。 這個夜晚,關上辦公室的窗前,她深深吸一口氣,樹的愉快的潮濕味道,令她想起海。離開時,看著那一個個漆黑的房間,裡面一個個的窗口,就是看不到前面的海。

what is everything

細陪我去紋身的店,走上三層的唐樓,我們赤著腳在翻那些設計。細每一句都是嘩這個很痛,那個很痛。It doesn’t help,我歎氣跟她說。心裡想,幸好大大已答應陪我。然後我們兩個白痴一樣傻笑。 我想到時我會跟大大說,很痛。大大會淡淡地說,姐那一定痛。我們見過大家痛不欲生的身勢。相對,靜靜流涙,我們其實不懂得哭泣。我沒有見過像你們那樣乖巧的孩子。如果我有孩子,我希望她以你們的眼光去看世界對待別人。 然後我們走在半山的街巷。我買了漂亮的睡衣,漂亮得然後打算出街穿。坐在橫街的小店,看著你們煮熔可可來喝。看著你們說話。看著你們瞪眼然後取笑對方。看著愛。 Freudian slip: she’s just not that into you? he’s nothing into you. 一起去看肥皂劇。走路到Flying pan吃早餐。吃一杯又一杯的馬天尼。我不明白你說,to be somebody。what is somebody? why when you are so beautiful, you have to be somebody else?我不明白。那些外在的所有一切,有什麼意義。我關心你這刻過得好不好。你有沒有把心打開。有沒有人令你感動。一首歌。一套電影。一段文字。令你心靈湧熱,你又有沒有令人感動。安撫別人。這些事情,你已經在做,你是我妹妹。你還有什麼懷疑呢。我那麼肯定。那麼肯定的看著你。你要按著你的心去走。細突然說,大大要在,有些事情她要聽。大大,我們那麼需要你。你來我把你抱住,其實我們只分別了幾小時。我什麼都不認得,只認得一個人的心。大大,你知道我連憤怒都沒有了。我完完全全接受了世界。所以我的,不是憤怒,不是恐懼。是傷心。你走到我的心前,走入去,見到我,牽著我的手說,接受不完整的靈魂。我的涙一串串的流下來。我們又,相對,靜靜流涙,我們其實不懂得哭泣。我沒有見過像你那樣乖巧的孩子。我說不出話,我只能在睡了一天之後,把事實陳述。你說,是我把他們收容而他們變的獨一無二。大大,從來是因為你愛。你愛。不過是因為,我們的手,穿過他的黑髮,半根白髮都叫我們落涙。寫下詩一樣的信。委屈都不訴說,不懂,無力說。那些只能被明白不能被說出的委曲。我們看著大海來淹沒。 我只感到真實。你們總是令我感到真實。你知道我不害怕,至死都不怕。不怕愛到最後。我們一起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Family is in blood, framily is in heart and soul. 這首歌是給你們的。My love, whenever you are lost, you will be […]

革命的路

你怕令人失望。你說我跟別人不同的地方是我總是給予希望。那時我想這是你認為我好的地方。實情是同時間你知道了希望的相對是失望。它們是並存的。 我們之間忽然出現了希望及失望的可能性。我提醒了你人生的不確定性。我從來跟這個不確定性相處得很好,所以不明白你害怕什麼。 人生從來都是這樣子。我靜靜地說。失去。獲得。失去。失去。獲得。重重覆覆,活過來,接受自己,放過別人,抬起頭來,這些總和就是成長。所有的成長都是革命性的。Life is living or dying,由你的面向分別-前者是革命性的,後者是無革命性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但也在「請客吃飯」裡面。 你沉默。你不明白革命,即那些生活裡面的掙扎。因為你那麼好看,你輕易擁有你想要的人或者事物。在世界中心的你不用革命。革命是旁邊的人的事情。在世界中心的你不用成長。我沒有責怪你,完全沒有。因為明白到成長不是必須的,成長是一個需要。好像如果你不成長,你傷心得過不了明天。於是你唯有成長。如是我祝願你一輩子都不用成長。 除非你選擇成長。就好像我選擇成長。選擇讓自己赤身,純粹地面對世界。不以失敗及不完美為恥。學習更加誠實。學習更加不害怕。 好像我跟你說跳舞,我說學習跳舞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見到零零碎碎不完整的自己。你不明白我為什麼總是要挑戰自己。我笑說,不,我不喜歡挑戰自己或任何人。對挑戰這件事壓根兒沒有興趣。喜歡的是誠實及接受自己。從學習接受自己開始真正懂得接受別人,作為一個獨立和不完整的個體。那只是寬容的開始。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喜歡探戈,是因為它忠於人的肉體及心靈。不是因為它的技術難度有「挑戰性」。於是我明白到,你不跟我跳舞的原因不是因為探戈本身,而是我們面對一件事情的態度上的差異。如果你只認為那件事常常挑戰你,你怎會去做呢。那是人性。我覺得藝術或者舞蹈或者阿根廷探戈在容納我包圍我接受我。不是挑戰我排斥我區分我孤立我。 我學習的所有事情,我對待你,都不是挑戰沒有排斥沒有區分沒有孤立。我想你明白到這一點,不是因為要你明白我而已,而是從這點看出去擴展出去,你有寬容的眼光去面對世界,那個回報就是你發覺世界在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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