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s for the Month of October, 2011

純屬幸運

年幼看亦舒,她說若任何人問及如何活得好一定要答:純屬幸運。 她說沒有人願意聽你說中間艱辛。 至今才明白。 我的感覺是,其實不至於人情淡薄如此。 可是除了八卦那伙,有多少人真是聽完別人的經歷而回想自我,甚至改變呢? 聽完,多數時間是--哦,那是你的人生,與我無關,不能比較,你的故事你的路不是我的故事我的路。 在自己的邏輯裡運作真是世上最舒服的事情。 有時候我想說,沒有邏輯是永恆的呢。 你的肉身也不過百年,為何你的邏輯如此無堅不摧呢。 可是如此不被動搖了又不見你沒有憂愁沒有苦惱。 那是何苦呢。 何苦那麼孤獨只咬著人家的生命跟我無關這個怨念不放。 你行善再多,你就是不給自己半點慈悲,你就是要將世間的冷漠和殘酷都披在身上成為自己對抗這個冷漠和殘酷的世界的保護衣。 那是何苦呢。 所有的生命都跟我們有關。 即使待你不好的人,也要祝福他早日get a life,成為一個快樂的人,不再以別人的情感或尊嚴為他虛弱的自尊和無聊的心靈墊底。 昨日的自己不會是唯一生存下去的方法,也不是面對世界唯一的回應。 當然即使努力我們沒有一個會成功,但也不用自插大脾三刀陶醉於未打先輸的失敗。

方舟

同事們把舊的東西都丟掉,把要搬去的東西都抺乾淨,「想有一個新的開始呀」,大家說。 重物都運走了,大家手中都捧著平時放在窗邊照陽光的植物,「像方舟……」我喃喃自語,同事瞪眼,怪我亂說話。 還有一些隨身行李,譬如我把貼在案頭的字條帶走,德蘭修女的話、蘇軾的詞、鴻鴻的詩、幾句《大學》、一段胡晴舫、半篇The New Yorker和Geraldin y Ezequiel擁抱的照片。 同事說走到我的位如進攻女生宿舍。我明白那是過多自我的意思。 一個人擁有什麼呢? 我看著窗外,半山的住宅,它們還不比我窗前的一棵樹叫我心平靜。 我低頭,心上浮起的臉,任何愛戀過的人,我不曾擁有他們,可是,他們又有誰不比半山的住宅,不比可遠望的海景難能可貴。 當我還可以相信的時候,我少點去想擁有。 德蘭修女、蘇軾、鴻鴻、《大學》、胡晴舫、The New Yorker和GyE。 我不曾擁有他們任何人,印著他們的字句形象的在多年後亦會破爛溶掉。 我不曾擁有,而甘願被他們日夜佔據我心靈。 在這個瘋狂的城市的核心工作,是他們讓我記得清新空氣是怎樣的氣味。 偶爾有一些下午,我想像外星人終於來到地球了,要統治這個地方,在恐懼中我卻對高度的智慧和文明有一絲期望。 我想像外星人在我辦公室的會議廳舉行記者招待會,說明他們接管這個城市的原因。 那些幾千年來耶穌孔子菩薩真主說到口乾的原因,那些後來被他們的fans拿來互相不信任甚至排斥的原因。 工作的時候,偶爾希望外星人來請救。 在外星人來之前,我頭上就是德蘭修女、蘇軾、鴻鴻、《大學》、胡晴舫、The New Yorker和G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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